贾海明：推进中职教育改革发展的策略和方法

　　就是要抓重点。中职教育跟义务教育不一样，义务教育现在讲均衡，中职教育从总体上看还是弱势教育类型，还不到讲均衡的阶段，需要让一部分学校先发展起来，起示范效应，带动其他学校发展，这是加速发展、最终达到中职教育共同发展的捷径。因此，抓中职教育不能齐头并进，必须突出重点。河北现有中职学校800来所，我们准备重点抓好120来所，实施质量提升计划。

　　大致想法是，这120来所学校分为三类：第一类大约20所，属于“旗舰队”。每所学校要在整体发展提升的同时，从自身优势出发，确定一两个方向，往深处做、往高处做、往全国最高水平做，打造我省中职教育在全国的亮点，同时为全省中职学校树立标杆、提供样板。第二类大致90所，属于“主力舰队”。这90所学校要整体提升，承担我省中职教育人才培养的主体任务。第三类大致10所，属于“特色舰队”。我们中职教育要为传承民间传统文化艺术做贡献，这些学校要承担民间传统文化艺术传承任务。

　　职业教育从根本上讲还是一项在探索中推进的事业。全国、全省职教工作会议提出了一系列的改革发展任务，其中的很多举措还不成熟，在推进当中需要先抓试点，培养“火种”，再去“燎原”。为此，要实行抓点战略，建立省级试点体系。

　　总的想法是：根据全国、全省职业教育工作会议精神，提出需要搞试点的方面，可能十项八项，也可能二三十项。然后选择承担某方面试点的学校。将来这些试点，既是省厅研究某方面工作的重点联系点，也是重点支持点。

　　在学校办学定位上，要实行就业与升学并重。传统中职教育也有少数学生升入高等学校，但主要强调培养学生的一技之长，直接面向就业。我们现在发展现代职业教育，与传统职业教育有本质的区别。其一，培养目标不同。现代职业教育培养的是高层次的复合型、应用型技术技能人才，而不再是传统职业教育强调的具有一技之长的低层次技术工人。其二，培养体系不同。过去讲职教主要是中职和高职，而且高职招生对象主要是普通高中毕业生，只有少数是中职毕业生。现在我们要构建现代职教体系，捅破了“天花板”，打通了“断头路”，开通了从中职到专科、本科甚至研究生的上升通道。其三，生源质量不同。随着现代职教体系的逐步建立，将有越来越多的学生会选择上中职，中职学校的生源质量将会逐步得到改善。按照国家政策设计，将来升入高职的学生有一半以上来自中职，而且升入本科也要逐步加大从中职进来的比例。所以，将来现代职教体系建成以后，中职学校就要坚持就业和升学两条腿走路。当然，升学也不是现在这种升学法，升学以后也要以将来就业为导向，但对于中职学校来讲，不再是直接就业，而是一种间接就业。这种由以就业为主向就业与升学并重的转变，需要一个过程，需要中高职衔接体系的建立、考试制度改革等一系列措施的出台，也需要中职学生生源质量的逐步改善。

　　在人才培养模式上，要坚持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培训并重。中职学校要承担继续教育的任务，而继续教育的一块重要任务就是非学历教育的职业培训。所以中职学校一方面要办好学历教育，另一方面要办好非学历教育培训。

　　非学历教育培训要创新培训模式，探索实行“职业培训包”，针对不同的培训对象，对职业技能的培训资源进行“集中打包”，实行“捆绑作业”。这里面有两方面工作需要做：一是要协调整合有关部门培训任务，尽量由我们职业学校承担，像人社的、农业的、林业的、民政的，也包括一些企业的职工培训。二是我们职业学校要做好职业培训包的开发工作，确保培训质量。职业培训包要讲质量，创品牌。如果培训质量不能保证，凭什么让人家把培训的任务都给你。反过来，培训质量保证了，品牌打出去了以后，人家有培训任务会主动找上门来。

　　造成当前中职学校办学困难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第一，中职办学难的问题不仅仅是中职自身的问题，是整个教育的问题，与整个教育的改革、调整、转型是分不开的。第二，中职办学难的问题也不仅仅是教育自身的问题，也是整个社会的问题，与大众对职业教育的观念、各级领导的重视程度和整个社会环境的改善是分不开的。第三，中职办学难也要从我们自身找原因。我们的一些中职学校办学质量差、水平低，学生在那样的学校学习，文化知识学不好，技术技能又学不到，凭什么让人家上你的学校。所以，发展职业教育既要眼睛向外，积极争取外部环境的改善，又要眼睛向内，做好自己，抓内涵、提质量、上水平，增强职业学校的吸引力。

　　坚持以质量为核心的内涵式发展是职业学校的立身之本，提升人才培养质量是贯穿办学全过程的主线。要牢牢把握育人为本这个根本任务，下大力抓好内涵建设，努力实现五个发展：质量发展、集约发展、创新发展、特色发展、品牌发展。

　　内涵建设的核心是教育教学环节。要从十个方面探索建立中职教育学生全面发展的核心素养体系，包括树人教育、文化教育、职业教育、乐学教育、气质教育、艺术教育、阳光教育、问题教育、扬长教育、人文教育等，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建立起这个核心素养体系的教育教学支撑框架，为提高中职学生的培养质量和水平做出重要贡献。

　　就是要抓机制、建机制。建立激励约束机制，努力形成一种不用扬鞭自奋蹄的局面。前面有个好东西，想不想要？想要就使劲跑，谁跑得快、谁跑得好、谁跑到前面谁拿，这叫激励。你说反正我也跑不过他们，好东西我也不要，我也不跑了，行不行？不行。马俊仁训练长跑运动员，后面跟只藏獒，这叫约束。

　　要建立重点支持项目的动态管理机制。包括国家示范校、国家重点校、省级重点校、省级骨干特色专业，也包括我们准备搞的120所学校重点支持计划，也包括将来要搞的其他一些重点支持项目，不能一评定终身，要实行动态管理，有进有出。一开始你搞的好，进去了，后来搞不好了，就要出来；开始搞不好，后来搞得好了，要给机会让人进去。但是这里有一条，从里边来的，你说今年我出来了，明年下了下功夫，上来了，又想进去了，那不行。原来在外面的可以随时进去，从里边出来的，一是要全省通报，二是要限定时间，几年之内比如三年不允许你再进。创业难，守业更难，进去的一定要珍惜，要有危机意识。没进去的想进去，申报也要慎重。因为你仓促申报，勉强够得上标准进去了，但标准不高，弄不好你又出来了，出来之后再想进去，你就丧失随时进的机会了，几年之内不能再申报，这叫欲速则不达。

　　要建立事业发展与事业支持挂钩的机制。干得好不能白好，干得差也不能白差。你那个地方重视职业教育，事业发展得好，省厅在考虑职教经费、项目、政策时就向你倾斜；你那个地方不重视职业教育，事业发展不好，我们就减少对你的支持，因为你不重视，支持了你也是浪费资源。下一步省职教经费分配，除用于免学费、助学金等硬性开支和支持一些地方建立生均经费制度以外，将主要用于支持120所学校进行质量提升，建立起职教经费有效分配投入机制。

　　要建立职业教育督导评估机制。有两项制度要抓紧办：一项是对市、县职业教育的督导机制，选择三五项简明易做的指标，比如投入情况、职普比、办学规模、办学质量等等，进行督导并进行公布。还有一项就是中职学校质量评价制度，对职业学校及专业教学情况进行评估，并实行年度报告。

　　职业学校的专业建设、资源建设不能搞校自为战，甚至不能搞县自为战、市自为战，至少应该在省级层面统筹，层次越高越好，实行集成、共建、共享，避免低水平重复建设。为此，要成立全省中职学校专业建设协调组，做好共建共享这篇文章。

　　大致的想法是：按照专业大类，比如说现代农业技术、装备制造、清洁能源、轨道交通、现代物流、电子商务、旅游、健康养老服务、文化创意产业等，有相同专业的学校，组成专业协调组，统筹该类专业建设。该大类专业中，专业办得最好的学校，任协作组组长单位，每年省厅给予一定的工作经费支持，经费拨到组长单位。制定专业协作组的运行管理办法，明确责权利。每年各专业协作组制定工作方案，省厅对工作任务完成情况进行考核，履行职责不好的组长单位要进行调整。

　　现代职业教育要以服务发展为宗旨。服务发展，一定要搞好产教对接。

　　要搞好学校布局和专业结构的调整。以设区市为主，根据我省区域发展战略，比如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环渤海发展战略、“走出去”战略等，围绕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统筹中等职业学校布局和专业布点，优化区域内职业教育资源，解决专业设置大而全、小而全、低水平重复建设的问题，建设一批支撑区域经济转型和产业升级的优质中等职业学校。我就想，将来职业学校各类专业都可以办，但是主打专业一定要错位发展，实行跨区域招生。

　　要积极谋划推进京津冀职业教育协同发展。要从两个层面谋划好，逐步理清思路，扎实推进：一个层面是站在服务的位置，围绕京津的功能疏散和产业转移，如何培养技术技能人才，提供这方面支撑。再一个层面就是如何抓住机遇推进职业教育、职业学校自身的协同发展，实现自身的发展和提升。

　　要举办系列的产教对接活动，为职业学校、企业交流、对接、合作搭建平台、创造机会。将来我们的专业协作组组建以后，要以专业协作组为主体，组织行业产教对接活动，把行业内的学校、企业、科研单位等聚集到一块，“相亲"、“联姻”，建立校企合作交流合作的长效机制，汇集“政、行、企、校、研”，实现“共研、共建、共享、共用、共赢”。

　　信息化是当今世界和社会发展的大趋势，它引起了人类生产生活方式的变化，也促进了教育方式的变化。将信息技术与教育深度融合，实现教育思想、教学观念的根本改革，实现教学内容、教学手段和教学方法的全面改革，是当前深化教育教学改革的主流。当今社会，不应用信息化技术，不应用网络技术，就好比交通不用汽车，通话不用手机，种地不用机械。我们要顺应信息化发展大势，推动信息技术与职业教育深度融合，加快职业教育信息化步伐，建设信息化职业教育，借助信息化、互联网技术实现中职教育飞跃发展。要抓紧制定职业教育信息化总体规划。职业教育的信息化一定要谋定而动，否则会造成巨大浪费。规划定了就要连抓几年，直到取得显著成效，实现目标。

　　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外部环境对职业教育的发展同样十分重要。一是省级层面要加强协调，努力解决涉及发展环境的一些具体问题。再一个，各地不要等，都要积极创新，多出新招、好招、实招。第三，各地要互相借鉴，争取环境的改善。有些事不要等上边，要从下边做起。各市自己先做，做了以后省里总结，不是特别成熟的，省里先发简报交流，稍微成熟一点省里转发文件，再成熟一点形成省级政策。

　　职业教育改革发展任务很重，尤其是需要探讨研究的问题很多，光靠省厅职教处这几只手是抓不过来的，必须有“千手观音”。怎么办？还是那句老话，学刘邦，用智囊。要抓紧建立智力库，成立智囊团，把全省职教战线有思想、爱思考、业务强、水平高的局长、科长、校长、老师、专家都汇聚起来，建立一个大的智囊团。然后再分成若干个专项智囊团。智囊团的主要任务，初步想，一是根据工作需要，不定期进行工作务虚。这次我们就是综合的智囊会、务虚会。将来我们要搞专项务虚会。二是为全省职业教育发展建言献策。将来可以做一个内部活页，你只要进入智囊库，每年至少写一两篇建言献策文章。三是承担职业教育的评审、督导、验收、咨询等任务。四是承担一些文件起草任务。文件起草任务量很大，有些我们是自己亲自要抓，有些可能要分到各个市，有些要分到智囊团。要研究职业教育智囊团管理运行办法，坚持责、权、利相统一，充分发挥作用。

（贾海明 作者系河北省教育厅副厅长）